白小天回到石室内,将红叶仙姑的书翻开,第一页上写着三个字:天罡诀。白小天快速地看了一遍,书中前面记的是祭炼法宝的总诀,后面记的是三十六条符咒的画法及用法,虽说不算太多,可要想全部记熟却并非易事。白小天看了会儿,又拿出自己所习的《通玄道德真经》,看了看“炼器篇”中的经文,可经文中只是讲了炼器的要诀,并没有具体的口诀。两下对比,其中差异还是不少,天罡诀更容易些,因为只要将这些符咒记熟依法运用就是。随后又拿出韩飞云所给的《炼器要诀》看了一遍,虽说有些难懂,但还是能看出是从《通玄道德真经》中的“炼器篇”演化而来,其中还记了十三条符咒,这显然是韩飞云所悟出的。
白小天看着看着竟想起九云山的人来:不知韩师兄、何师兄、东方前辈他们都怎么样了?何雨霏此时在做什么?
忽然白小天感到一阵寒意,打了一个冷战,知道红叶仙姑的病痛又发作了,于是收回心神,拿起《天罡诀》仔细地看了起来。
三天后,白小天来到红叶仙姑的石室内。
室内中央有个石案,案上放着白小天的那把乌木剑,旁边放着一打浅黄的纸条。石案的周围又有三个木桌,每个桌上又有一盏小灯。两边墙角各有一个铜炉,炉中虽然烈火熊熊,白小天却未感到一丝温暖。
红叶仙姑笑道:“怎么样,小天,记熟了吗?”
白小天看了眼红叶仙姑,只见她身材挺拔,面如桃花,谈笑间犹如少女般惹人怜爱,怎么也不能让人联想起与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有什么关系。
“晚辈记熟了,只是有许多不太明白。”
“先记熟就行,以后你自会明白。”
这时外面传来沈林雪的声音:“师父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沈林雪从外面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铜碗放在了石案上。
红叶仙姑道:“这回集我三人之力炼这一宝,相信比那些传世的法宝也差不了多少。”
白小天道:“前辈,您已传晚辈炼器的口诀,晚辈已感激不尽,怎敢还劳费前辈和沈师妹的功力……”
“祭炼法器,在修道之人也算不得什么,只要得其法,稍有功力的人都会祭炼,可祭炼的效果却千差万别,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“前辈说过,是与各人的功力和所炼之物有关。”
“不错。”红叶仙姑看了眼石案上的乌木剑道:“这把木剑我仔细看了几遍,此剑为乌木所成,剑身画有几处符纹。这乌木少则几千年,多则上万年,颇具灵气,很是难得。此剑辟邪镇宅或是借此修炼确实不错,但要借此剑防身却是不行。小天,令师没说明此剑的来历吗?”
“回前辈,师父将此剑赠与晚辈时并没说明,只说让晚辈好生使用。”
“祭炼法器的方法各派不尽相同,所炼成法器的成色自也不同,本派的《天罡诀》,乃祖师所传,虽然所记言语简明易懂看似平淡,实则功用非凡。”红叶仙姑说着走至石案前对白小天道:“小天你过来。”
白小天走到石案前,红叶仙姑又道:“《天罡诀》你已看过了,你先将三十六个符咒写在这些符纸上,然后再运法力将这些符咒打入木剑即可。”
这时沈林雪也过来道:“《天罡诀》中有四种写符的用料,有血、朱砂、墨和水,白师兄,你用哪种?”
白小天知道,按《天罡诀》所说,用血最易成功,所炼之器也最强,但是要用自己的血,这样有损道行,所成之器暴戾之气必重,也有损修行;用朱砂和墨,可说法器与修行二者兼得,既不有损道行,也能炼就法器,但朱砂和墨难免沾染所炼之物,这乌木颇具灵气,若被沾染也实属可惜;用水,既可炼得法器,又无损自身,但所成之器法力微弱,即使法力深厚也很难炼成。
红叶仙姑见白小天有些犹豫,随手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刀放在铜碗上,道:“四种方法,都有利弊,的确不好取舍。”
“晚辈想用水写。”白小天道。
“用水?三十六道符每道符都要现写,字迹模糊或是纸上的字干了都不行,你要写得很快才行,万一炼不成,这木剑也毁了,就算炼成了,这木剑的法力也未必能提升多少。”沈林雪道。
“此次进阵,非同小可,而且这还影响你将来如何驾驭这把木剑,你可要想好。”红叶仙姑道。
“此剑灵气清纯,晚辈不想让它沾染其它。”
红叶仙姑没再说什么,伸手从案上的淡黄纸条中拿起一张放在白小天面前,随后又拿出一支笔放在案上,道:“雪儿,去把水拿来。”
不一会儿,沈林雪拿来一壶清水放在白小天面前的石案上。
红叶仙姑噵:“你可以先练习一下,然后再作决定。你写好后,将符咒递给我和雪儿,别忘了,你也要施法的。雪儿,你站那边。”
白小天拿起水壶,将水倒在铜碗里,又拿起笔将笔尖在水里稍微浸了下,随后暗运真气快速地在纸条上写下符咒,接着左手一挥,那张符咒便向红叶仙姑飞去。红叶仙姑见纸条飞来右手一抬便将其夹住,瞥眼一看,见那淡黄的纸条上清楚地写着《天罡诀》中的符咒。红叶仙姑心里一动,没想到白小天会选用水画符,这是很难的,法术力道用得轻了或是用得过了都不行,更没想到白小天已练得如此纯熟,所画之符,所用之力都刚刚好。就在这时,有一纸条飞向沈林雪,沈林雪同样将纸条夹住,撇嘴道:
“小天弟,不错嘛。”
红叶仙姑瞪了沈林雪一眼,对白小天道:“很好,看来这两天你没有偷懒。”
白小天道:“晚辈认为这四种画符的用料可说都可行,但晚辈认为用水最为合适。”
“用水固然是对木剑损坏最小,几乎是没有损坏,不过这种方法也最难,不易成功,而且所炼的法器多利于人的修炼,用来防身恐怕还是有些勉强。”
白小天认真地听着,眼睛看着石案没再说话。
“好。等会儿你会很累的。由于是首次祭炼,三个时辰内必须将这三十六道符打进剑内,否则剑毁。只要这次成功了,以后就可慢慢祭炼了。三十六道符,我打十八道,小天九道,雪儿九道。”
“师父,弟子在紫霞山时也曾修习过这祭炼法器之术……”
“并非是为师小看你们,我这《天罡诀》看似容易,可真要做起来可是不易,若没有一定的功力,就是依法而为也炼不成什么法器,依你们现在的功力能不能将这九道符打进木剑还尚未可知。等会儿作法时,谁都不可说话分心,若是你们施法困难我会帮助你们或是直接将符咒接过来再行施法。准备一下吧,一个时辰后开始。”
三人打坐调息,一个时辰后红叶仙姑起身问道:“小天,可以了吗?”
白小天起来道:“可以了,前辈。沈师妹,可否借你的宝剑一用?”
沈林雪递过落霞宝剑道:“不要急。”
白小天接宝剑向沈林雪点了点头,走到石案前拿起铜碗上的小银刀,又从怀中拿出一条细绳系在小银刀的柄上,一挥手,小银刀便插在山洞内的洞顶上,接着又把乌木剑系在细绳的另一头上。白小天抽出落霞宝剑看着挂在空中的乌木剑口中念念有辞,过了一小会儿后便脚踏天罡剑走七星绕着乌木剑走动起来。
白小天依《天罡诀》口念咒语绕木剑十二圈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随后深吸一口气,从一打淡黄色的纸条中拿起一张放在桌上,拿起笔来将笔尖在铜碗中沾了点水,随后快速地在那张纸条上画起符来。红叶仙姑见白小天如此沉稳心中稍安,只见白小天一挥左手,那张画好的符咒便向自己飞来,于是伸手将符咒夹住,口中念动咒语挥手便将符咒打入乌木剑中。白小天一挥手第二张符咒便飞向沈林雪,沈林雪接住符咒依法向乌木剑打去。可当符咒碰到乌木剑时便停住不前了,沈林雪见此暗运真气催动法力,渐渐地那张符咒也打进了乌木剑。白小天见沈林雪施法有些吃力便知此番炼器不易,于是深吸一口气快速地画了张符,随后挥手将符咒打向乌木剑。那符咒将进木剑一半便有些后力不继,白小天再运真气将符咒打入剑中。白小天看了眼红叶仙姑,红叶仙姑微微点了点头。白小天运起真气,使之周流全身,一时间头顶升起淡淡的白气,拿起笔来飞快地画了张符又飞快地打向红叶仙姑。红叶仙姑接过符咒,再将其打入木剑。白小天画完符咒见沈林雪在地上打坐运气,便自己将符打出,自觉法力不足于是再运真气将符咒打入木剑。
三人轮番做法已快三个时辰。沈林雪打进了四张符咒,打坐调息四次;白小天打进了七张符咒,打坐调息三次;红叶仙姑打进了二十四张符咒,也已打坐调息三次。此时,三人都已筋疲力尽。白小天调息已毕,全身已然湿透,仿佛雨淋一般,抬眼见对面的沈林雪仍在打坐,红叶仙姑正看着自己又轻点了一下头。白小天站起身来,再次运足气力画完了最后一张符咒。
“弟子告进,请问红前辈在里面吗?”一个声音在外面道。